第7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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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7 章
看著他眸中瑩瑩帶著笑意，弘暉瞬間就明白，這不是真的不願意，而是在逗弄他玩，便樂呵呵的貼著康熙，軟乎乎的撒嬌：“皇瑪法，叫阿瑪額娘來嘛～再把倆崽崽抱上。”
他畫餅：“倆崽崽又胖又軟，到時候頭一個教他叫皇瑪法。”
康熙聽了忍不住笑。
“好好好，魏珠，去請四貝勒和四福晉來。”他沒說抱上倆崽崽，畢竟才這麽點大，不敢吹風。
弘暉頓時歡呼起來。
“到底去哪裏？”目的地至今未透露。
康熙捏捏他的小鼻子，溫聲道：“去爬山。”
這京郊能玩的地方並不多。
弘暉高興極了，瞇著眼睛笑，他就喜歡爬山。
等到了山腳下，就見胤禛、烏拉那拉氏已經騎馬趕過來，兩人風風火火的樣子，看著英姿颯爽。
康熙含笑沖兩人招手。
弘暉興奮的蹦跶起來：“阿瑪！額娘！”
他樂的笑出嘎嘎聲。
康熙：……
吵的耳朵疼。
方才看見他的時候，就沒見他蹦成這樣。
幾人一道，慢慢的開始爬山。
等走了幾步，烏拉那拉氏鼻尖開始冒汗，她頓住，壓低聲音，略帶著苦澀道：“爺，妾身沒勁。”
她頭一次感受到什麽叫產後體弱。
胤禛也是。
當初她懷有身孕，爬山也能爬到半山坡，厲害的不得了。現在才走這麽兩步，面色就發白，可見是難受極了。
弘暉昂著頭，心疼道：“暉暉崽背額娘。”他也知道額娘身體不舒服。
胤禛皺起眉頭。
他看了康熙一眼，若只是一家三口，他抱起她就能上山，然而如今有汗阿瑪在，倒不好做什麽。
然而弘暉背，定然是不成的。
“小轎呢？”他問。
後面的侍衛便趕緊上前來，輕聲道：“奴才們帶了小轎。”
原是提防小阿哥撐不住，給他做的。
如今倒是給四福晉用上了。
胤禛便用折扇戳了戳弘暉，示意他趕緊上前去哄著康熙，不要讓他看見後面。
眼角餘光將一切都給看透的康熙：……
小把戲罷了。
他牽著弘暉的手，慢慢的在前面走，沒一會兒胤禛也趕上來，溫聲道：“如今天氣越發的熱了。”
不過這麽一會兒功夫，便汗濕重衣。
康熙淡淡的嗯一聲，回眸看著他，朗聲道：“近些日子胤禎可曾給你寫信？”
胤禛搖頭：“旅途遠了，就沒那麽方便，弘暉隔三差五的寄，也不知十四可曾收到。”
他很擔心。
所以弘暉寄信，他就沒攬過。
康熙沈默，他默默地爬著山，手牽著身邊的弘暉，輕聲道：“他這樣的情況，朕也知道。”
少年一腔孤勇，覺得自己可以用雙腳丈量這個世界。
弘暉昂著肉嘟嘟的小臉，一步一顫，白嫩嫩水靈靈的小樣子看著格外可愛，他軟乎乎道：“我好羨慕十四叔。”
他一句話，讓面前兩個男人神色嚴肅起來。
康熙審視的打量著他，大掌捏住他耳朵，硬聲問：“你羨慕什麽？”
立在一旁的胤禛，神色比這山間的雲霧還涼。
弘暉：……
“我就隨口一說，我懶。”他就是想到處溜達，不是想出國溜達。
在山裏，聞著這清新的空氣，他覺得心情都跟著好上許多，實在是喜歡極了。
聽他這麽說，康熙不由得輕笑出聲，捏捏他的小臉，半含威脅：“你最好說的是真的。”
他和十四不同。
捧在手心裏的孩子，父母在不遠游。
游必有方也不行。
胤禛讚同點頭。
爺倆原就有些像，這做同樣表情後，真的是嚇人的厲害。
弘暉：……
他不過是個四歲的、可憐的、柔弱的小崽崽罷了。為什麽要我讓他經歷這些，實在是太慘了。
好慘一崽崽。
嚶。
他閉著小嘴巴，指著天上的雲，笑的傻傻的：“看，天上有白雲。”
康熙露出個慘不忍睹的表情，這轉移話題的速度簡直是絕了。
胤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。
弘暉爬到一半，就轉了轉眼珠，開始耍賴，他還沒想好，這到底是讓皇瑪法抱，還是讓阿瑪抱。
“阿瑪抱抱。”他最終決定撿年輕那個謔謔。
胤禛整個人都是拒絕的。
但是當康熙淡淡的看他一眼，他還是妥協了，抱起肉墩墩弘暉，無奈道：“越發的皮了。”
弘暉就沖著他甜甜的笑，撅著小嘴巴親他。
康熙捏捏他小臉，溫聲道：“歇會兒自己走。”就知道他有勁，精神的不得了，臉不紅氣不喘。
弘暉乖乖點頭。
“雲深不知處啊～”他搖頭晃腦的吟。
胤禛把他往上頭顛了顛，用來抱緊他，慢條斯理道：“扔個孩子定然看不大出來吧。”
聽聞此言，弘暉身子一僵。
“皇瑪法！您聽聽這話，要把您可愛的孫兒扔了呢！”他告狀，惡狠狠道：“皇瑪法！揍他！”
康熙回身，看著他似笑非笑：“好像扔了確實看不到。”
弘暉蔫噠噠的趴在胤禛結實的頸窩，他哼哼唧唧的撒嬌，小鼻子在那細軟的脖頸上蹭了蹭，突然眼前一亮。
“皇瑪法，我的玻璃分紅呢？”他記得是給他的有。當初皇瑪法非常客氣的要給他一分還是一厘來著，他給忘了。
康熙聞言有些茫然，他看向一旁的胤禛，這玻璃是他負責的，就算問也應該他回才是。
胤禛不緊不慢地爬著山，在弘暉的眼神中，低聲道：“哦，那錢呢，爺又轉進去投資了。”
現在是初期，就算玻璃供不應求，但各地人員、鋪子等，所耗費的錢財，也是大把的銀子往外撒，還聽不見回想。
“阿瑪，你下次打水漂的時候，能不能給我聽個響。”他說。
弘暉一臉哭唧唧。
胤禛冷著臉：“不能。”
康熙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，朗聲道：“暉暉崽不哭，朕不叫你虧本，這些錢叫你阿瑪記好，等到時候再給你雙倍返還。”
弘暉眼睛登時亮了，美滋滋道：“分成四份，一份給皇瑪法、一份給阿瑪、一分給額娘。”
他掰著手指頭算。
“還有一份呢？”康熙隨口問。
弘暉挺著自己肉嘟嘟的小胸膛，奶唧唧道：“哎嘿，要存錢娶媳婦兒噠！”
他昂著小腦袋。
康熙摸摸他的頭，有些無語：“自己還是個小破崽，就惦記娶媳婦兒。”
胤禛：……
有點丟人。
沒啥大志向，光想著娶妻。
弘暉卻自豪的很，心想他活這麽久，就沒娶過妻。
“我想娶額娘，你不給。”他不滿的嘟著小嘴巴，誰還能比他對額娘更好。
康熙：……
他轉過身悶笑，不叫弘暉看見他臉上的笑容。
而胤禛就有些想揍他。
一見他表情，弘暉就從他懷裏竄下來，慘兮兮道：“不打屁股。”
他就說說而已。
現在長大了，已經不是去年那個哭著要額娘的小崽崽了。
哼。
他噠噠噠的往前跑。
康熙在後面追，笑罵：“你是兔子？竄那麽快。”
追著好難。
胤禛慢慢的往後退，看向坐在小轎上的福晉，壓低聲音問：“你還難受嗎？”
烏拉那拉氏搖頭。
她沒想到自己現在這麽脆皮，見點風就這麽要死要活的。
“沒事就好。”胤禛打量著她，見氣色確實還好，精神頭也好，這才放心，又快步追上前頭的二人。
弘暉跟個小猴子一樣在山林中亂竄。
康熙就跟在他身後，緊緊的盯著他，生怕他竄飛了。
好在他竄一圈後，就能快速回來。
“不累了？”康熙問。
他是有點累了。
弘暉樂呵呵的擡著雙眸，軟乎乎道：“我累呀。”
康熙不信，隨手在路邊折了根小棍子，戳了戳他屁股，無情道：“快走。”
弘暉：……
他戳一下走一下。
“怎的還不到山頂？”他把自己給竄累了。
看著無邊無際的樣子。
“額娘！我好愛你呀～”他扯著嗓子喊。
烏拉那拉氏心想，這要是沒人，她高低給他喊回去。
等幾人吭吭哧哧的爬上山頂，日頭已經大了，天邊一朵綿軟的白雲，像是跟著兩人一樣，一直不曾離開。
“白雲！我好愛你呀～”
康熙：？
“大山！我好愛你呀～”
奶甜的聲音在山中回想。
胤禛：？
山愛了，雲愛了。
總歸該他了吧。
康熙和他想的一樣，然而弘暉撅著小屁股蛋蹲著在挖菌菇，根本不帶看兩人一眼的。
“這能吃嗎？”
康熙板著臉：“不能。”
弘暉疑惑，他記得能吃，但是大人說不能吃那就不吃吧。
他很快又挖了一種。
“這能吃嗎？”他問。
胤禛板著臉：“不能。”
弘暉：？
我懷疑你倆在騙我但是沒什麽證據，不過我有第六感，一般懷疑的都很精準。他糾結的看著，要還是不要，這是個問題。
最後決定不要，他不想看小人跳舞，現下還沒有治療紅傘傘白桿桿的藥，他不想躺板板。
“啊啊啊～”他又開嗓。
康熙便期待的看著他，等著他喊皇瑪法我好愛你呀，然而他啊完又噠噠噠的跑去找烏拉那拉氏了。
“額娘額娘下來走走，暈不暈？累不累？”
他甜甜的問。
康熙心裏不痛快，平日裏他都是那個被捧著的人。如今倒成了別人了。
他想聽暉暉崽說一些甜甜的話。
跟喝了美酒一樣快樂。
弘暉繞著額娘跑來跑去獻殷勤，一會兒給她端水，一會兒給她捶背，甜滋滋道：“額娘有沒有好一點。”
烏拉那拉氏搖頭失笑：“額娘無事，你自去玩吧。”
她就是體虛。
什麽都不做，便挺好的了。
弘暉昂著小腦袋，滿臉擔憂，溫柔道：“不舒服一定叫我哦。”
烏拉那拉氏點頭。
他笑瞇瞇的揮手，這才轉身離開。
來到康熙跟前，他摸摸自己的小肚子，奶唧唧撒嬌：“皇瑪法，餓餓餓。”
康熙故意道：“朕不餓。”
暉暉崽歪著小腦袋：“您想想，這鮮嫩的菌菇燉羊肉，就撒些鹽就盡夠了，羊肉燉的爛爛的，牙齒一抿，就香的厲害。”
“撒一把小香蔥，香的你恨不得吞舌頭。”
康熙想象了一下。
“咕。”身體誠實的傳出腹鳴。
他嘴上卻很堅強：“朕一點都不餓。”
胤禛頓了頓，沒忍住：“汗阿瑪，兒臣餓了。”
餓餓二字，他屬實說不出。
康熙：……
他是在撒嬌嗎？冰山撒嬌，這戰鬥力直接拉滿。
康熙不由得笑了，他溫柔道：“想吃什麽，叫禦廚給你做。”
說著就叫禦廚開火。
弘暉：……
他不香了。
皇瑪法已經開始忽視他的想法了。
但是蹭阿瑪的飯，看著阿瑪撒嬌也好香。男人一本正經，甚至板著臉，卻不影響撒嬌，誰見了不誇一句厲害。
真香。
他用腦門蹭了蹭胤禛，軟乎乎道：“抱抱。”
胤禛拎起他，把他放在一旁，冷聲道：“站有站相坐有坐相，你守些規矩吧。”
弘暉一噎。
他挨到康熙身邊，笑瞇瞇道：“皇瑪法，阿瑪真的不能揍嗎？”
康熙慫恿他：“你去揍，朕給你撐腰。”
等他揍完再說。
弘暉沒信，男人的嘴騙人的鬼，會血本無歸的。
正說著，就聽見胤禛咳了咳。
弘暉就不好再說，一不小心，挨揍的就是他，還沒人攔。
他算是發現了，一般情況下小孩挨揍，那都是一圈人來攔，而他，旁人都當看不見的。
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。
正絮絮的說著話，就聞見一陣香味，弘暉頓時尋著香味就找過去了。
他昂著小腦袋，糯嘰嘰的看著禦廚，呆萌問：“做的什麽呀？”
禦廚笑呵呵的給他展示。
弘暉一看，就忍不住流口水，看著就很好吃。
“給我一個嘗嘗。”他忍不住了。
禦廚趕緊給他挑了兩塊燉爛的羊肉，一邊笑的憨厚：“還不夠酥爛，但是別有一番風味，您先嘗嘗。”
這酥爛好吃，有些勁道也好吃。
“想要一整碗。”弘暉嘴巴饞了。
禦廚為難，就聽康熙道：“熟了就給他盛。”
根本沒什麽。
弘暉端著自己的小碗，吃的特別香。
他想了想，夾了一塊看康熙：“皇瑪法要吃嗎？”一邊問，他已經張開嘴巴，做好要吃的準備。
不曾想——
康熙根本不跟他客氣。
直接一口咬下。
“不錯，香。”他誇讚。
然而孩子可以嘴饞先吃，大人卻不可以，他有些遺憾。
“咳。”清了清嗓子，康熙捏捏弘暉的小臉，軟聲道：“慢些吃，等會兒還有魚丸湯。”
是他比較喜歡吃的。
弘暉登時眼前一亮，美滋滋的沖過來，他昂著小腦袋，軟聲道：“再來一碗。”
爬山可太容易餓了。
他覺得自己能吃掉一頭牛。
禦廚樂呵呵的給他盛，不怕主子要的多，就怕主子吃了皺眉頭。
像是萬歲爺、四爺，雖然嘴巴刁，但他能輕松應付，畢竟是做慣了，彼此都了解。但是小孩不一樣，口味多變又沒常性，大人還尊重他的想法。
這就可怕了。
頭上的廚師帽真的岌岌可危。
好在弘暉阿哥喜歡，吃了一碗還要一碗，那些就是比較好的情況了。
正說著，就聽見康熙道：“等會兒你吃飽了。”
弘暉就甜滋滋道：“吃飽了剛好給皇瑪法布菜。”
他說的都對，康熙想。
等膳食做好後，烏拉那拉氏就要上前來伺候，胤禛示意她坐下，壓低聲音道：“你到底生了雙胎，身子弱，好生養著吧。”
這是解釋給康熙聽的。
免的他覺得四福晉嬌氣。
弘暉昂著小腦袋，軟乎乎道：“阿瑪，你說額娘還會再生雙胎嗎？”
他現在都覺得自己不會噶了。
因為歷史已經改變，好像也不必太拘泥執著於過去。
這不過是平行世界罷了。
從他醒來，這個世界就不可能按著原有的路線走。
弘暉歪著小腦袋，一臉期待。
烏拉那拉氏努力的保持鎮定，卻還是紅了臉。
“你想要倆弟弟還是倆妹妹？”胤禛問。
弘暉沈吟，他覺得還挺難挑，頓時有些糾結：“可以倆弟弟倆妹妹嗎？”
烏拉那拉氏：“來來來吃點心。”
村裏張家的那頭豬都不敢這麽盼著。
“不成不成，額娘太辛苦。”弘暉自己又否定了，他揉揉小臉，一臉惆悵道：“人生啊，總是充滿了無法抉擇的抉擇。”
胤禛冷笑：“這抉擇你倒是不必抉擇。”
人類辦不到。
弘暉乖乖點頭，生一個也體面。
這個話題康熙沒有參與，他沈聲道：“行了，坐著再用膳。”
生孩子要是真的容易，他何必又是減丁稅又是誇讚生崽的人家。那就是又難生又難養。
康熙見多了，他知道。
弘暉昂著白生生的小臉，就被胤禛塞了一口魚丸。
“食不言寢不語。”他說。
直接將他說話的可能性給扼殺在搖籃裏。
弘暉果然乖巧起來，沒再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。他跟小蜜蜂一樣，穿梭在小小的膳桌上，分別給大家布菜。
他有眼色，又愛笑。
屬實忙的不得了。
康熙都被他哄的多用了一碗，輕笑著道：“不錯，今兒的禦廚，賞。”
他誇一句，禦廚頓時笑的來謝恩領賞。
弘暉昂著小腦袋，軟聲道：“我伺候的不好嗎？”
他也想要錢錢。
康熙點頭，一本正經道：“伺候的很好，賞你下次接著伺候。”
弘暉：……
幾人正說著，就聽見山下漸漸傳來聲音：“此處好像有人？”
緊接著就見幾人從下頭走上來，見了幾人非富即貴的樣子，頓時有些慌。
“不知幾位大人在此，小生多有冒犯打擾，這就告辭。”
康熙眸色深了深，他笑吟吟道：“山頂乃是誰都能來的地方，既然來了，就隨便玩吧。”
為首的書生聞言有些感動，他沈吟著道：“如此便謝謝這位大人了。”
他不知道這人是什麽身份，但是能看出他身上的貴氣，一看就跟一般人不一樣。
康熙擺擺手，示意他們自己玩，還叫侍衛給他們奉茶上去。
“不若玩飛花令……”眾人提議。
康熙一聽就很感興趣，他和胤禛自然是不怕的，但是這還有暉暉崽，想必他的知識儲備量是打不過的。
此番也好叫他知道。什麽叫山外有山，人外有人。
然而——
弘暉很難打。
三人把書生都給幹倒了，直接三人對弈起來，然而誰都不是省油的燈。
取的又是最廣泛的月字。
到最後已經膠著起來，很難一口說出，你準備好的許是就被旁人給說出來了。
特別的刺激。
剛開始還漫不經心的書生們，聽到這裏只剩下佩服。
“厲害。”他們在心裏誇，甚至不敢出聲，怕打擾到三人的思緒。
弘暉這會兒吃飽喝足，氣勢也很足，小手叉腰誰也不愛，說起飛花令來，讓康熙和胤禛很是頭疼。
“罷了罷了。”胤禛率先垂範。
康熙又對了兩輪，見弘暉還是一副心有餘力的樣子，不由得驚了。
“你還能說出幾個！”他問。
弘暉就板著小指頭算：“十幾個？”說著他自問自答。
康熙：……
他玩飛花令都輸了。
離譜。
從來都沒想過，會發生這樣的事。
弘暉美滋滋的昂著小下巴，得意的看著幾個書生，小手一揮：“還玩嗎？放馬過來。”
都是少年意氣的書生，哪裏肯覺得自己不行。
“來！”
康熙和胤禛玩過一輪，就不再參與，坐在太師椅上，看著弘暉舌戰群儒。
這比自己下場還刺激。
弘暉小腦袋瓜記的東西遠遠比兩人想象中要多。
“他何時背的？”胤禛皺眉，看向一旁的烏拉那拉氏，要不是康熙在，他甚至想問問，是不是她偷偷趕他去努力了。
烏拉那拉氏攤手。
她什麽都沒做，才四歲的崽，學那麽多東西作甚，這麽大的孩子都沒什麽記憶，萬一到時候又忘了，豈不是白忙活一場。
還是得六歲後學習才成。
康熙看著弘暉若有所思，如此說來，這崽倒是天賦異稟，令人刮目相看了。
他和胤禛的想法一樣，覺得是回四貝勒府，被夫妻倆給鞭策出來的。
不曾想，竟然真的是自學。
那可比教出來的厲害多了。
眾書生被他急的滿頭大汗，心想這次是真的碰到對手了，被一個四歲的崽給比下去，真叫人心有不甘。
然而屢敗屢戰，屢敗屢戰。
幾人還是幹不過一個小崽崽。
弘暉卻不肯再玩了。
“說的嘴巴好累。”他都渴了。
眾書生：……
贏那麽多，肯定嘴巴累。
弘暉美滋滋的翹著精致的小下巴，樂呵呵的看著康熙，嘿嘿嘿的笑：“皇瑪法，暉暉崽是不是很厲害。”
那嘿嘿的笑聲讓康熙扶額，突然有些蠢萌蠢萌的，讓人有些不忍直視。
“嗯，暉暉崽很厲害。”康熙努力繃住臉上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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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他眸中瑩瑩帶著笑意，弘暉瞬間就明白，這不是真的不願意，而是在逗弄他玩，便樂呵呵的貼著康熙，軟乎乎的撒嬌：“皇瑪法，叫阿瑪額娘來嘛～再把倆崽崽抱上。”
他畫餅：“倆崽崽又胖又軟，到時候頭一個教他叫皇瑪法。”
康熙聽了忍不住笑。
“好好好，魏珠，去請四貝勒和四福晉來。”他沒說抱上倆崽崽，畢竟才這麽點大，不敢吹風。
弘暉頓時歡呼起來。
“到底去哪裏？”目的地至今未透露。
康熙捏捏他的小鼻子，溫聲道：“去爬山。”
這京郊能玩的地方並不多。
弘暉高興極了，瞇著眼睛笑，他就喜歡爬山。
等到了山腳下，就見胤禛、烏拉那拉氏已經騎馬趕過來，兩人風風火火的樣子，看著英姿颯爽。
康熙含笑沖兩人招手。
弘暉興奮的蹦跶起來：“阿瑪！額娘！”
他樂的笑出嘎嘎聲。
康熙：……
吵的耳朵疼。
方才看見他的時候，就沒見他蹦成這樣。
幾人一道，慢慢的開始爬山。
等走了幾步，烏拉那拉氏鼻尖開始冒汗，她頓住，壓低聲音，略帶著苦澀道：“爺，妾身沒勁。”
她頭一次感受到什麽叫產後體弱。
胤禛也是。
當初她懷有身孕，爬山也能爬到半山坡，厲害的不得了。現在才走這麽兩步，面色就發白，可見是難受極了。
弘暉昂著頭，心疼道：“暉暉崽背額娘。”他也知道額娘身體不舒服。
胤禛皺起眉頭。
他看了康熙一眼，若只是一家三口，他抱起她就能上山，然而如今有汗阿瑪在，倒不好做什麽。
然而弘暉背，定然是不成的。
“小轎呢？”他問。
後面的侍衛便趕緊上前來，輕聲道：“奴才們帶了小轎。”
原是提防小阿哥撐不住，給他做的。
如今倒是給四福晉用上了。
胤禛便用折扇戳了戳弘暉，示意他趕緊上前去哄著康熙，不要讓他看見後面。
眼角餘光將一切都給看透的康熙：……
小把戲罷了。
他牽著弘暉的手，慢慢的在前面走，沒一會兒胤禛也趕上來，溫聲道：“如今天氣越發的熱了。”
不過這麽一會兒功夫，便汗濕重衣。
康熙淡淡的嗯一聲，回眸看著他，朗聲道：“近些日子胤禎可曾給你寫信？”
胤禛搖頭：“旅途遠了，就沒那麽方便，弘暉隔三差五的寄，也不知十四可曾收到。”
他很擔心。
所以弘暉寄信，他就沒攬過。
康熙沈默，他默默地爬著山，手牽著身邊的弘暉，輕聲道：“他這樣的情況，朕也知道。”
少年一腔孤勇，覺得自己可以用雙腳丈量這個世界。
弘暉昂著肉嘟嘟的小臉，一步一顫，白嫩嫩水靈靈的小樣子看著格外可愛，他軟乎乎道：“我好羨慕十四叔。”
他一句話，讓面前兩個男人神色嚴肅起來。
康熙審視的打量著他，大掌捏住他耳朵，硬聲問：“你羨慕什麽？”
立在一旁的胤禛，神色比這山間的雲霧還涼。
弘暉：……
“我就隨口一說，我懶。”他就是想到處溜達，不是想出國溜達。
在山裏，聞著這清新的空氣，他覺得心情都跟著好上許多，實在是喜歡極了。
聽他這麽說，康熙不由得輕笑出聲，捏捏他的小臉，半含威脅：“你最好說的是真的。”
他和十四不同。
捧在手心裏的孩子，父母在不遠游。
游必有方也不行。
胤禛讚同點頭。
爺倆原就有些像，這做同樣表情後，真的是嚇人的厲害。
弘暉：……
他不過是個四歲的、可憐的、柔弱的小崽崽罷了。為什麽要我讓他經歷這些，實在是太慘了。
好慘一崽崽。
嚶。
他閉著小嘴巴，指著天上的雲，笑的傻傻的：“看，天上有白雲。”
康熙露出個慘不忍睹的表情，這轉移話題的速度簡直是絕了。
胤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。
弘暉爬到一半，就轉了轉眼珠，開始耍賴，他還沒想好，這到底是讓皇瑪法抱，還是讓阿瑪抱。
“阿瑪抱抱。”他最終決定撿年輕那個謔謔。
胤禛整個人都是拒絕的。
但是當康熙淡淡的看他一眼，他還是妥協了，抱起肉墩墩弘暉，無奈道：“越發的皮了。”
弘暉就沖著他甜甜的笑，撅著小嘴巴親他。
康熙捏捏他小臉，溫聲道：“歇會兒自己走。”就知道他有勁，精神的不得了，臉不紅氣不喘。
弘暉乖乖點頭。
“雲深不知處啊～”他搖頭晃腦的吟。
胤禛把他往上頭顛了顛，用來抱緊他，慢條斯理道：“扔個孩子定然看不大出來吧。”
聽聞此言，弘暉身子一僵。
“皇瑪法！您聽聽這話，要把您可愛的孫兒扔了呢！”他告狀，惡狠狠道：“皇瑪法！揍他！”
康熙回身，看著他似笑非笑：“好像扔了確實看不到。”
弘暉蔫噠噠的趴在胤禛結實的頸窩，他哼哼唧唧的撒嬌，小鼻子在那細軟的脖頸上蹭了蹭，突然眼前一亮。
“皇瑪法，我的玻璃分紅呢？”他記得是給他的有。當初皇瑪法非常客氣的要給他一分還是一厘來著，他給忘了。
康熙聞言有些茫然，他看向一旁的胤禛，這玻璃是他負責的，就算問也應該他回才是。
胤禛不緊不慢地爬著山，在弘暉的眼神中，低聲道：“哦，那錢呢，爺又轉進去投資了。”
現在是初期，就算玻璃供不應求，但各地人員、鋪子等，所耗費的錢財，也是大把的銀子往外撒，還聽不見回想。
“阿瑪，你下次打水漂的時候，能不能給我聽個響。”他說。
弘暉一臉哭唧唧。
胤禛冷著臉：“不能。”
康熙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，朗聲道：“暉暉崽不哭，朕不叫你虧本，這些錢叫你阿瑪記好，等到時候再給你雙倍返還。”
弘暉眼睛登時亮了，美滋滋道：“分成四份，一份給皇瑪法、一份給阿瑪、一分給額娘。”
他掰著手指頭算。
“還有一份呢？”康熙隨口問。
弘暉挺著自己肉嘟嘟的小胸膛，奶唧唧道：“哎嘿，要存錢娶媳婦兒噠！”
他昂著小腦袋。
康熙摸摸他的頭，有些無語：“自己還是個小破崽，就惦記娶媳婦兒。”
胤禛：……
有點丟人。
沒啥大志向，光想著娶妻。
弘暉卻自豪的很，心想他活這麽久，就沒娶過妻。
“我想娶額娘，你不給。”他不滿的嘟著小嘴巴，誰還能比他對額娘更好。
康熙：……
他轉過身悶笑，不叫弘暉看見他臉上的笑容。
而胤禛就有些想揍他。
一見他表情，弘暉就從他懷裏竄下來，慘兮兮道：“不打屁股。”
他就說說而已。
現在長大了，已經不是去年那個哭著要額娘的小崽崽了。
哼。
他噠噠噠的往前跑。
康熙在後面追，笑罵：“你是兔子？竄那麽快。”
追著好難。
胤禛慢慢的往後退，看向坐在小轎上的福晉，壓低聲音問：“你還難受嗎？”
烏拉那拉氏搖頭。
她沒想到自己現在這麽脆皮，見點風就這麽要死要活的。
“沒事就好。”胤禛打量著她，見氣色確實還好，精神頭也好，這才放心，又快步追上前頭的二人。
弘暉跟個小猴子一樣在山林中亂竄。
康熙就跟在他身後，緊緊的盯著他，生怕他竄飛了。
好在他竄一圈後，就能快速回來。
“不累了？”康熙問。
他是有點累了。
弘暉樂呵呵的擡著雙眸，軟乎乎道：“我累呀。”
康熙不信，隨手在路邊折了根小棍子，戳了戳他屁股，無情道：“快走。”
弘暉：……
他戳一下走一下。
“怎的還不到山頂？”他把自己給竄累了。
看著無邊無際的樣子。
“額娘！我好愛你呀～”他扯著嗓子喊。
烏拉那拉氏心想，這要是沒人，她高低給他喊回去。
等幾人吭吭哧哧的爬上山頂，日頭已經大了，天邊一朵綿軟的白雲，像是跟著兩人一樣，一直不曾離開。
“白雲！我好愛你呀～”
康熙：？
“大山！我好愛你呀～”
奶甜的聲音在山中回想。
胤禛：？
山愛了，雲愛了。
總歸該他了吧。
康熙和他想的一樣，然而弘暉撅著小屁股蛋蹲著在挖菌菇，根本不帶看兩人一眼的。
“這能吃嗎？”
康熙板著臉：“不能。”
弘暉疑惑，他記得能吃，但是大人說不能吃那就不吃吧。
他很快又挖了一種。
“這能吃嗎？”他問。
胤禛板著臉：“不能。”
弘暉：？
我懷疑你倆在騙我但是沒什麽證據，不過我有第六感，一般懷疑的都很精準。他糾結的看著，要還是不要，這是個問題。
最後決定不要，他不想看小人跳舞，現下還沒有治療紅傘傘白桿桿的藥，他不想躺板板。
“啊啊啊～”他又開嗓。
康熙便期待的看著他，等著他喊皇瑪法我好愛你呀，然而他啊完又噠噠噠的跑去找烏拉那拉氏了。
“額娘額娘下來走走，暈不暈？累不累？”
他甜甜的問。
康熙心裏不痛快，平日裏他都是那個被捧著的人。如今倒成了別人了。
他想聽暉暉崽說一些甜甜的話。
跟喝了美酒一樣快樂。
弘暉繞著額娘跑來跑去獻殷勤，一會兒給她端水，一會兒給她捶背，甜滋滋道：“額娘有沒有好一點。”
烏拉那拉氏搖頭失笑：“額娘無事，你自去玩吧。”
她就是體虛。
什麽都不做，便挺好的了。
弘暉昂著小腦袋，滿臉擔憂，溫柔道：“不舒服一定叫我哦。”
烏拉那拉氏點頭。
他笑瞇瞇的揮手，這才轉身離開。
來到康熙跟前，他摸摸自己的小肚子，奶唧唧撒嬌：“皇瑪法，餓餓餓。”
康熙故意道：“朕不餓。”
暉暉崽歪著小腦袋：“您想想，這鮮嫩的菌菇燉羊肉，就撒些鹽就盡夠了，羊肉燉的爛爛的，牙齒一抿，就香的厲害。”
“撒一把小香蔥，香的你恨不得吞舌頭。”
康熙想象了一下。
“咕。”身體誠實的傳出腹鳴。
他嘴上卻很堅強：“朕一點都不餓。”
胤禛頓了頓，沒忍住：“汗阿瑪，兒臣餓了。”
餓餓二字，他屬實說不出。
康熙：……
他是在撒嬌嗎？冰山撒嬌，這戰鬥力直接拉滿。
康熙不由得笑了，他溫柔道：“想吃什麽，叫禦廚給你做。”
說著就叫禦廚開火。
弘暉：……
他不香了。
皇瑪法已經開始忽視他的想法了。
但是蹭阿瑪的飯，看著阿瑪撒嬌也好香。男人一本正經，甚至板著臉，卻不影響撒嬌，誰見了不誇一句厲害。
真香。
他用腦門蹭了蹭胤禛，軟乎乎道：“抱抱。”
胤禛拎起他，把他放在一旁，冷聲道：“站有站相坐有坐相，你守些規矩吧。”
弘暉一噎。
他挨到康熙身邊，笑瞇瞇道：“皇瑪法，阿瑪真的不能揍嗎？”
康熙慫恿他：“你去揍，朕給你撐腰。”
等他揍完再說。
弘暉沒信，男人的嘴騙人的鬼，會血本無歸的。
正說著，就聽見胤禛咳了咳。
弘暉就不好再說，一不小心，挨揍的就是他，還沒人攔。
他算是發現了，一般情況下小孩挨揍，那都是一圈人來攔，而他，旁人都當看不見的。
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。
正絮絮的說著話，就聞見一陣香味，弘暉頓時尋著香味就找過去了。
他昂著小腦袋，糯嘰嘰的看著禦廚，呆萌問：“做的什麽呀？”
禦廚笑呵呵的給他展示。
弘暉一看，就忍不住流口水，看著就很好吃。
“給我一個嘗嘗。”他忍不住了。
禦廚趕緊給他挑了兩塊燉爛的羊肉，一邊笑的憨厚：“還不夠酥爛，但是別有一番風味，您先嘗嘗。”
這酥爛好吃，有些勁道也好吃。
“想要一整碗。”弘暉嘴巴饞了。
禦廚為難，就聽康熙道：“熟了就給他盛。”
根本沒什麽。
弘暉端著自己的小碗，吃的特別香。
他想了想，夾了一塊看康熙：“皇瑪法要吃嗎？”一邊問，他已經張開嘴巴，做好要吃的準備。
不曾想——
康熙根本不跟他客氣。
直接一口咬下。
“不錯，香。”他誇讚。
然而孩子可以嘴饞先吃，大人卻不可以，他有些遺憾。
“咳。”清了清嗓子，康熙捏捏弘暉的小臉，軟聲道：“慢些吃，等會兒還有魚丸湯。”
是他比較喜歡吃的。
弘暉登時眼前一亮，美滋滋的沖過來，他昂著小腦袋，軟聲道：“再來一碗。”
爬山可太容易餓了。
他覺得自己能吃掉一頭牛。
禦廚樂呵呵的給他盛，不怕主子要的多，就怕主子吃了皺眉頭。
像是萬歲爺、四爺，雖然嘴巴刁，但他能輕松應付，畢竟是做慣了，彼此都了解。但是小孩不一樣，口味多變又沒常性，大人還尊重他的想法。
這就可怕了。
頭上的廚師帽真的岌岌可危。
好在弘暉阿哥喜歡，吃了一碗還要一碗，那些就是比較好的情況了。
正說著，就聽見康熙道：“等會兒你吃飽了。”
弘暉就甜滋滋道：“吃飽了剛好給皇瑪法布菜。”
他說的都對，康熙想。
等膳食做好後，烏拉那拉氏就要上前來伺候，胤禛示意她坐下，壓低聲音道：“你到底生了雙胎，身子弱，好生養著吧。”
這是解釋給康熙聽的。
免的他覺得四福晉嬌氣。
弘暉昂著小腦袋，軟乎乎道：“阿瑪，你說額娘還會再生雙胎嗎？”
他現在都覺得自己不會噶了。
因為歷史已經改變，好像也不必太拘泥執著於過去。
這不過是平行世界罷了。
從他醒來，這個世界就不可能按著原有的路線走。
弘暉歪著小腦袋，一臉期待。
烏拉那拉氏努力的保持鎮定，卻還是紅了臉。
“你想要倆弟弟還是倆妹妹？”胤禛問。
弘暉沈吟，他覺得還挺難挑，頓時有些糾結：“可以倆弟弟倆妹妹嗎？”
烏拉那拉氏：“來來來吃點心。”
村裏張家的那頭豬都不敢這麽盼著。
“不成不成，額娘太辛苦。”弘暉自己又否定了，他揉揉小臉，一臉惆悵道：“人生啊，總是充滿了無法抉擇的抉擇。”
胤禛冷笑：“這抉擇你倒是不必抉擇。”
人類辦不到。
弘暉乖乖點頭，生一個也體面。
這個話題康熙沒有參與，他沈聲道：“行了，坐著再用膳。”
生孩子要是真的容易，他何必又是減丁稅又是誇讚生崽的人家。那就是又難生又難養。
康熙見多了，他知道。
弘暉昂著白生生的小臉，就被胤禛塞了一口魚丸。
“食不言寢不語。”他說。
直接將他說話的可能性給扼殺在搖籃裏。
弘暉果然乖巧起來，沒再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。他跟小蜜蜂一樣，穿梭在小小的膳桌上，分別給大家布菜。
他有眼色，又愛笑。
屬實忙的不得了。
康熙都被他哄的多用了一碗，輕笑著道：“不錯，今兒的禦廚，賞。”
他誇一句，禦廚頓時笑的來謝恩領賞。
弘暉昂著小腦袋，軟聲道：“我伺候的不好嗎？”
他也想要錢錢。
康熙點頭，一本正經道：“伺候的很好，賞你下次接著伺候。”
弘暉：……
幾人正說著，就聽見山下漸漸傳來聲音：“此處好像有人？”
緊接著就見幾人從下頭走上來，見了幾人非富即貴的樣子，頓時有些慌。
“不知幾位大人在此，小生多有冒犯打擾，這就告辭。”
康熙眸色深了深，他笑吟吟道：“山頂乃是誰都能來的地方，既然來了，就隨便玩吧。”
為首的書生聞言有些感動，他沈吟著道：“如此便謝謝這位大人了。”
他不知道這人是什麽身份，但是能看出他身上的貴氣，一看就跟一般人不一樣。
康熙擺擺手，示意他們自己玩，還叫侍衛給他們奉茶上去。
“不若玩飛花令……”眾人提議。
康熙一聽就很感興趣，他和胤禛自然是不怕的，但是這還有暉暉崽，想必他的知識儲備量是打不過的。
此番也好叫他知道。什麽叫山外有山，人外有人。
然而——
弘暉很難打。
三人把書生都給幹倒了，直接三人對弈起來，然而誰都不是省油的燈。
取的又是最廣泛的月字。
到最後已經膠著起來，很難一口說出，你準備好的許是就被旁人給說出來了。
特別的刺激。
剛開始還漫不經心的書生們，聽到這裏只剩下佩服。
“厲害。”他們在心裏誇，甚至不敢出聲，怕打擾到三人的思緒。
弘暉這會兒吃飽喝足，氣勢也很足，小手叉腰誰也不愛，說起飛花令來，讓康熙和胤禛很是頭疼。
“罷了罷了。”胤禛率先垂範。
康熙又對了兩輪，見弘暉還是一副心有餘力的樣子，不由得驚了。
“你還能說出幾個！”他問。
弘暉就板著小指頭算：“十幾個？”說著他自問自答。
康熙：……
他玩飛花令都輸了。
離譜。
從來都沒想過，會發生這樣的事。
弘暉美滋滋的昂著小下巴，得意的看著幾個書生，小手一揮：“還玩嗎？放馬過來。”
都是少年意氣的書生，哪裏肯覺得自己不行。
“來！”
康熙和胤禛玩過一輪，就不再參與，坐在太師椅上，看著弘暉舌戰群儒。
這比自己下場還刺激。
弘暉小腦袋瓜記的東西遠遠比兩人想象中要多。
“他何時背的？”胤禛皺眉，看向一旁的烏拉那拉氏，要不是康熙在，他甚至想問問，是不是她偷偷趕他去努力了。
烏拉那拉氏攤手。
她什麽都沒做，才四歲的崽，學那麽多東西作甚，這麽大的孩子都沒什麽記憶，萬一到時候又忘了，豈不是白忙活一場。
還是得六歲後學習才成。
康熙看著弘暉若有所思，如此說來，這崽倒是天賦異稟，令人刮目相看了。
他和胤禛的想法一樣，覺得是回四貝勒府，被夫妻倆給鞭策出來的。
不曾想，竟然真的是自學。
那可比教出來的厲害多了。
眾書生被他急的滿頭大汗，心想這次是真的碰到對手了，被一個四歲的崽給比下去，真叫人心有不甘。
然而屢敗屢戰，屢敗屢戰。
幾人還是幹不過一個小崽崽。
弘暉卻不肯再玩了。
“說的嘴巴好累。”他都渴了。
眾書生：……
贏那麽多，肯定嘴巴累。
弘暉美滋滋的翹著精致的小下巴，樂呵呵的看著康熙，嘿嘿嘿的笑：“皇瑪法，暉暉崽是不是很厲害。”
那嘿嘿的笑聲讓康熙扶額，突然有些蠢萌蠢萌的，讓人有些不忍直視。
“嗯，暉暉崽很厲害。”康熙努力繃住臉上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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